1)第73页_空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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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才是宴溦熟悉的范围,她拿手里的绢子按了按鼻翼上新敷的粉,接口道:“他家钱师傅,是老师傅了,我婚宴时的喜服就是托给他们家做的,论裁剪、论手工样样没话说。”

  她们这里说到衣料、花色去,是女人们个个都爱的话题,战火里磨灭不了的永不消失的爱好。云澜听着淑瑛和宴溦讨论一种“卍”字花纹的旗袍滚边,出了神,想起上海沦陷时听来的一个笑话,说一位市政官员的太太因为要回去拿一箱绸缎衣料,误了转移的时间,后来便在炮火声中调遣守城的部队护送,结果城破了。所以便说上海的城防是绸缎做的,不经炸。

  “云澜,你说绛色的怎么配衣服?我才得的新缎子,就是颜色老气,不知道做什么好呢?”宴溦愁眉的转向这边,问着。

  云澜想着城门的事,压根没听见她们前头说什么。她沉着地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右耳,“我这震伤的耳朵还没好呢?有一句没一句的,你们聊吧,不用问我,叫我偏着头听,累得慌。”

  “嗬,瞧你这口气,”宴溦特地的凑过来,贴着她右耳,大声道:“有只耳朵听不见,是怪高兴的吧!”

  “去!”云澜左耳里听见一点,把她推回到沙发里去。

  宴溦拿帕子掩着口,“呵呵”的笑,顺便想起一则小道消息来,就在嘴边,说给她们听:“哎,我听介凡回来说,政府马上就要放开航运了,那就是能通航,等船能开了,你们想走么?”

  “有船了?”云澜听着她的消息,禁不住重复。

  “是啊,光明正大的客船,不用再走暗线了,你们不知道,我听我公公说,之前开出去的暗船,常常翻在海上的,十分危险。等放开了,也就不会再有这些暗船的生意了,倒是件好事。”宴溦侃侃谈着。

  云澜和淑瑛,同时想起了叔潮,他走了这些日子,还没有过音信。淑瑛没什么要紧的表情,她在沙发厚实的靠背上挪了挪位置,她坐久了腰酸,摇头道:“我这样情况,别说登船,就是出门都费力得很。”

  云澜眼中却有些变色,心里升起一层担忧,但同时也理智的安慰自己,三哥登船后便一直没有海难事故的消息,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罢。

  等宴溦主仆两个走了,云澜送淑瑛回房。淑瑛挽着云澜手臂,端然的露着笑脸:“云姐姐,你这位同学人倒是挺好的,刚刚还问我会不会打小牌,说哪天请我去她家里玩呢。”

  “那你会打么?她们家里是自上而下都会打的。”云澜随口闲话。

  “我会啊,我从前家里的姨娘,最会打的,从我记事起,就教我做搭子。”她语气里不无骄傲,说完捂着嘴咯咯地笑起来。

  云澜见她笑得这样好,没再说什么。

  等她上楼回房去,怀承正在房里等她。他走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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