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门虽然冷清,但并不是没人经过。兆时见已经有宫婢朝这处张望了,他伸手帮莺莺戴好兜帽,冰凉的手碰了碰她的脸颊,“你的祝福我收着了。”
“我一定会好好到达落安,也会好好回来。”
“只是我回来的时候,莺莺,希望你不要怪我。”
但凡他还能回来,必不会放过顾曼如和钦容,而这两个人一个是莺莺的姑母,一个是莺莺的太子哥哥。
兆时转身快步上了马车,这次他没有再等待也没有回头,因为从这之后,他与莺莺将彻底是两个世界的人。
“兆时”莺莺喊了他一声。
她往前追了两步腿上一疼,抽了抽鼻子又喊了他两声。晓黛不忍见莺莺这样,她扶住莺莺劝说道“娘娘这又是何必,就算你喊住了王爷,又能说些什么呢”
是啊,就算她一遍遍喊着兆时的名字又能怎样就算兆时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又能怎样他们回不去了,再也不回去了,这次不是莺莺不原谅兆时,而是兆时不要她了。
原来重生后改变的不止是莺莺,是所有人都变了所有人都变了。
莺莺眼看着那辆马车行远驶出皇宫,她再也没忍住哭出了声。
“娘娘别哭”晓黛慌了,连忙掏帕子要帮莺莺擦眼泪。
莺莺难受的厉害,她一把抱住晓黛哭着道“我后悔了,真的好后悔。”
求了百年成人,结果莺莺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了人。当人实在太苦了,酸甜苦辣爱别离全都要受着,她这才知道自己前世在害人的时候过的有多自在,就是因为不曾在意过兆时,也便不知他前世多苦多殇。
伤人又伤己。
“”
东宫,书房内。
暗卫正细致说着玄德门刚刚发生的事,在得知莺莺抱着晓黛哭了许久时,钦容执笔的手微顿,一滴红墨落在了画纸上。
“你说太子妃哭了”钦容凝视着桌上的画纸,只见纸上画着一名眉眼弯弯含笑的灵俏姑娘,与莺莺九分相似。
那滴墨刚好就滴落在莺莺的眉心,钦容拢着袖子在她眉心加了几笔,淡淡询问“为何而哭”
暗卫看了眼坐在一旁的裘郁,把脑袋垂低艰难道“安平王应该是同娘娘说了什么,属下未能听到。”
“是属下失职”
钦容低凉笑了,他未看暗卫也未看裘郁,就只是凝视着画中的女子。轻轻用指腹扫过画中女子的眼睛,钦容唇边噙着笑意道“你没有失职,是安平王抱了孤的太子妃,他贴在她耳边说话,你又怎能听到。”
在兆时特意压低声音的情况下,哪怕是距离二人极近的晓黛,也未必能听到兆时对莺莺说了什么。
“她现在去了何处”
暗卫都不太敢说话了,“娘娘去了凤坤宫。”
钦容没什么反应,在画上又添了几笔道“把人都撤回来罢。”
暗卫领命退下,接着钦容望着桌上的画久久没再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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