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微微正了神色，老老实实道：““再为你换身新衣就好。”

　　身上衣裙的确是皱皱巴巴，许多地方还湿透了。

　　思及此，你这才轻哼一声，按耐着等了片刻，任由两人一左一右，小宫女伺候皇帝似的，替自己穿好衣服。

　　那法衣直接是从乾坤空间中幻化而出，也不知是何时放入其中的，衣料极合身柔软，贴着肌肤，流水似的落在身上。

　　欢好后的气息也已掩盖完毕，周身干干爽爽，你长舒口气，正欲起身，抬手便看见袖口衣襟隐有蛇纹缠绕，如藤蔓生长，攀满法衣。

　　方才松开的眉心再次皱起。

　　你蹙眉抬眼看向妖王。

　　男人正在整衣理发，视线相接，他轻弯眉梢，“喜欢么？孤当年就委托盘丝女妖织成，却一直没机会赠你……尺寸也只能口述。好在当初常常抱着你，穿上身果然合适。”

　　合什么适。

　　搞得像道侣服。

　　给司无涯看见又得疯。

　　彼此思绪全然不在同一频道，你皱着眉，正欲开口，耳畔倏地传来道清越的少年嗓音。

　　“好看的……”

　　小粥悄悄攥住你衣角，紧张得脸颊泛红，白皙修长的指尖也红，还要磕磕巴巴，笨拙表白心迹，“父亲说的是真的，娘亲一直很好看，觉得舒服的时候也很……”

　　那声音随着你冷下去的神色愈发的低，最终止住，人也有些不安地小心翼翼看你。

　　这对父子就连恋爱脑也一脉相承，事到如今，依旧没弄清楚情况。

　　你将那一小块衣袂从他手中抽回，平静道：“你好像，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与你父亲之间，并非痴男怨女，甚至算不上相知相熟，不过是曾经萍水相逢，露水情缘，仅此而已。”

　　“纵使你身上的确传承我灵息气机，如今双修合籍，这段因果也已了结，我们互不相欠。”

　　随着你冷淡话语，少年脸色渐白，眸中渐渐氤氲起茫然雾气。

　　他脸颊脖颈处方才隐去的鳞片再次显现出来，显得有几分狼狈可怜，人用力咬了咬唇，拼命想眨去眼中水光，许久也说不出话来，只小心翼翼试探着还想来牵你。

　　“娘亲从、从来没有欠我的……”

　　你侧身避开。

　　场面一时之间有些滞凝。

　　妖王忽然却问。

　　“难道我们两人，还比不过他一个么。”

　　听起来竟有些难过。

　　还未待你回答，骤然间，地动山摇。

　　满室琉璃璧瓦顷刻玉碎，一层层遮掩气机灵息的阵法随之破裂，乌沉沉的天光洒落，合着无数散逸灵光，一时间分看不出白昼黑夜。

　　不过一瞬，小蛟便祭出妖身原型，飞箭般疾扑而来，将你卷入柔软的腹部。

　　凌厉剑意搅动起天地异象，乌云聚拢，很快暴雨倾盆。

　　于是声音也合着雨帘轻轻落在耳畔。

　　“夫人。”

　　音色染了雨水的湿意，很轻，也很冰冷。

　　你从盘桓的蛟躯中探出脑袋，眯眼去看。

　　远处来人身影消瘦，但站得很直。

　　只是眼眶泛红，发丝凌乱，哪里是世人眼中堕魔嗜杀的暴戾剑尊，根本是只乱蓬蓬小狗。

　　小狗总是会第一时间奔向主人的。

　　司无涯却不靠近，只是遥遥看你。

　　握着剑柄的手，一点点用力，仿佛绝望到了尽头，还死死地捉着断掉的绳索。

　　像与师兄在竹林里被他撞见，亦或者你第一次被天道惩罚那个雨夜，甚至是初见时将满身狼藉的他捡回那一天。

　　司无涯低垂着眼，轻声恳求。

　　夫人若要再离开，能不能、先亲手杀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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